滕文公聽了孟子說明治國之道後,心裡非常認同,就在孟子指導下,滕國開始實行仁政。這個消息傳開之後,各學派的學者紛紛到滕國來,希望得到文公的任用。其中農家學派的許行,從楚國率領弟子跋山涉水來到滕國,許行見了文公,並且對文公說:「我是由遠方來的人,聽說國君您實行仁政,我希望有個住處,安居樂業的住在楚國,做您的子民。」

    滕文公很高興,替許行安排了住處,使許行和他的弟子能安心的在滕國定居下來。許行和他的弟子共有幾十人,他們都過著簡單樸實的生活,穿的是粗布衣,三餐吃的是粗茶淡飯,並以編織草鞋、草席為生。

    許行到滕國後,儒家別派的陳相和他的弟弟陳辛,也相繼從宋國來到滕國。他對滕文公說:「國君您在滕國施行仁政,那麼您就是聖王,我願意當聖王的子民!」

    文公也安排住處給陳相、陳辛二兄弟,陳相、陳辛定居滕國後,也去拜訪許行,他們二人對於許行的學說非常感興趣,於是他們拋棄了原來儒家的信仰,做了許行的門徒。

    有一天,陳相與孟子相見,和孟子討論許行的思想和主張。

    陳相轉述許行的話說:「滕王確實是一個賢明的君主,然而他還不太懂得治國的道理。一位真正賢明的君主應該和百姓一樣,一方面自己耕種、自己煮飯而維持生活;一方面治理國事。目前滕國的倉庫裡,有充足的存糧和足夠錢財,所以他就不需要親自耕種,這是損害百姓而利益自己的行為,由此立論,文公還不能算是真正的賢明君主!」

    孟子聽完陳相的轉述之後,他準備要和陳相辯論,孟子決定採取「請君入甕」的方式,於是,孟子心平氣和的問陳相:「許先生一定是吃自己親手種的稻和菜囉!」

    陳相點點頭,並且回答:「許先生的確是如此!」

    孟子又問:「許先生是穿自己親手織成的布所做的衣服嗎?」

    陳相搖搖頭說:「不是!許先生只穿粗布衣!」

    孟子又問:「許先生戴帽子嗎?」

    陳相大聲的回答:「他戴呀!」

    孟子故作玄虛的問:「他戴什麼樣的帽子呢?」

    陳相據實回答:「戴白絲綢帽子!」

    孟子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:「是他自己親手編織而成的嗎?」

    陳相又回答說:「不是!是用糧食交換而來的。」

    孟子心想大魚已上鉤,又好奇的問:「許先生為什麼不親自編織呢?」

    陳相認真的解釋:「如果許先生又要親自編織白絲綢帽,一定會妨礙耕種的時間和進度,所以他不親自編織白絲綢帽!」

    陳相的解釋令孟子相當滿意,但是孟子還不想馬上給陳相一個當頭棒喝,於是他又問陳相:「許先生用鍋、甑來煮飯,用鐵制的農具來耕地嗎?」

    陳相回答:「是的。」

    孟子又問:「許先生所用的鍋、甑和鐵制農具也是他親自製作的嗎?」

    陳相仍然直接了當的回答:「不是!也是用糧食交換的!」

    孟子聽完後,喝一口茶,然後開始說:「許先生為什麼不親自製作生活上的各種工具,一下子用糧食和別人交換白絲綢帽;一下子又和別人交換鍋、甑和農具呢?他這樣和別人交換東西,難道不嫌麻煩嗎?他乾脆凡事都自己來,何必多此一舉?」

    陳相稍微放大音量的解釋:「各種行業的人各有自己的專業和工作,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,根本不可能既耕作又要製作各種日常用品啊!許先生不可能一個人做那麼多的事!」

    孟子笑著說:「你說得一點也不錯!許先生不可能既要耕作又要製作各種日常用品,那是會累死人的!難道文公一方面要處理繁雜的國家大事,另一方面又要親自下田耕種,就不會累死人喔?對於類似的事情,為什麼你有兩套不同的標準呢?」

    「一個人生活上所需的日用品實在太多了,如果什麼日用品都需要親手去製作,那是會累死人的。這是一個分工的社會,當大官的,有當大官應該要做的事;當小官的,有當小官應當要處理的事務;有才智的人,是靠腦力工作;有體力的人,是從事勞力的工作。腦力工作者是統治階層,他們負責處理國家大事;努力工作者是被統治階層,他們負責製作日常所需的物品,這是普天下通行的道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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